• 头狼小说-头狼全文免费在线阅读

    作者:寻飞

    书名:头狼

    更新时间:2020-10-04 12:21:10

    来源:ZW

    王朗是主角的书名叫《头狼》,头狼(王朗)全文在线阅读完整版免费,它的作者是寻飞倾心创作的社会都市类小说,文中的爱情故事凄美而纯洁,文笔极佳,实力推荐。小说精彩段落试读:005老子痞子儿混蛋被我称作"张叔"的警察顿时紧锁眉头,先是看了我爸一眼,然后又上下打量我几眼。站在原地沉思几秒钟后,他将手里
    头狼小说-头狼全文免费在线阅读

    005老子痞子儿混蛋

    被我称作张叔的警察顿时紧锁眉头,先是看了我爸一眼,然后又上下打量我几眼。

    站在原地沉思几秒钟后,他将手里的询问笔录合上,什么都没说,点点脑袋朝着身后的其他警察摆摆手说了声收队!

    一帮人就呼呼啦啦离开了,没多会儿张叔站在门口朝我招招手喊:王朗你来一下,我问你点事儿。

    我爸躺在床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该说的别瞎嘚嘚。

    我走出堂屋,大门口围观的邻居们已经被驱散,只剩下钱龙和他哥站在不远处小声聊着什么。

    张叔是我们这片派出所的头头,因为我爸的缘故,我从小就认识他,把我喊到院子里,张叔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随手递给我一支。

    我赶忙摆摆手,乖巧的说,不会抽。

    张叔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笑着说:行了,甭跟我装,我经常在街上看你叼着小烟瞎晃悠,男孩儿抽烟喝酒是社交,不能当回事但也不能不会,抽吧。

    说着话他把香烟塞到我嘴里,随手替我点着。

    沉寂几秒钟后张叔低声问我:王朗,你跟叔说句实话,你爸最近是不是招惹到什么人了?透过你们胡同的摄像头,我看到闯进你家的那帮人应该是前街开麻将馆侯瘸子养的那几个小孩儿,可你爸不配合,我没法立案,也没法抓人。

    我微微一怔,摇摇脑袋说:叔,我真不知道。

    张叔吧嗒吧嗒狠嘬了几口烟嘴后,从兜里掏出一张相片抻到我脸前说:对了,有个小孩儿说不准你认识,他叫李俊峰,绰号疯子,总在你们学校周边勒索学生,你知道这个人吗?

    看到相片上的人脸,我的眼珠子突兀瞪大,一把握住张叔的手腕问:叔,你说晚上李俊峰带人砍的我爸?

    张叔摇摇头说:他只是参与者之一,不过前几天他在学校附近抢了一个学生,还把人家打的耳膜穿孔,对方报警了,我们派出所正找他呢,你有他线索没?

    这个时候,我爸从屋里鬼哭狼嚎的喊叫:王朗,你给我死进来!

    我咬了咬嘴唇朝着张叔点头说:我知道了叔,如果我见到这个人,一定给你打电话。

    说罢话我就准备转身回屋,张叔一把拉住我,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你是个好孩子,千万不要走了你爸的老路。

    屋里的我爸明显也听到了张青的话,气急败坏的再次呼喊:王朗,你他妈是不是想渴死老子,赶紧给我倒杯水!

    回到堂屋,我爸倚靠着床头,还裹着纱布的右手夹着半截香烟,眯着浑浊的眼睛注视我,我同样也一眼不眨的打量他。

    他的脑门上裹着几层纱布,隐隐有鲜血渗透,胳膊和手掌上同样缠绕白纱布,整个人跟刚被刨出来的木乃伊没多大差别。

    我们彼此对视几秒钟后,他将烟头扔到地上,声音沙哑的问:你把老刘的侄子给打了?

    我舔了舔嘴唇保持沉默,算是无声回答。

    我们双方再次陷入沉默,十几秒钟后,我爸叹了口气说:明天给人道个歉,我晚上请老刘喝酒的时候已经替你赔过不是了,我跟老刘是多年的好哥们。

    我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问:你是不是又跑侯瘸子那赌钱了?咱家一年到头被要账的堵多少回门自己算过吗?辛辛苦苦修鞋赚俩钱,都扔到麻将馆里,你亏心不?老刘如果真跟你是哥们,能总喊你打牌不?

    他瞬间勃然大怒,一把摆开我掌中的水杯,水杯啪的一下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溅起片片透明的碎片。

    他一激灵从床上爬起来,指着我鼻子唾沫四溅的厉喝: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再不济没有管你要一分钱花!你呢?成天游手好闲,学不好好上,工作并不好好干,你不用看不起我,你以后还不如我!如果没有老子养活你,就你这个熊样早他妈饿死了,跟我讲道理,你配么?

    我胸口剧烈起伏,鼻孔喘着粗气高吼:我就是看不起你,如果不是因为你七混八混,尽闯祸,我妈会撇下这个家走吗?你知道邻居都喊咱们什么?老子痞子儿混蛋,我变成今天这个样都他妈拜你所赐!

    你跟谁他妈他妈的?我爸抬起胳膊就是一巴掌重重扇在我脸上,我被打了个踉跄,鼻血顿时开始往外蹿。

    我歇斯底里的冲着他咆哮:有能耐你今天就打死我!

    就在这时候,钱龙和他哥赶忙跑进屋里,将我和我爸隔开,钱龙忙不迭的陪着笑脸说:咋回事啊?怎么说的好好的,还吵起来呢,朗哥你小点声,叔你也熄熄火,大半夜父子爷们吵架多让人笑话。

    我爸呼呼喘着粗气,摆开钱龙的拉拽,指着我鼻子吼:小牲口,我就问你一句,明天给不给老刘的侄子道歉?

    我咬着嘴皮态度决绝的说:我不去!

    行,不去是吧?我爸气的浑身直哆嗦,脑袋来回转动两下想找东西揍我,最后直接脱下脚上的鞋子啪的一下砸在我脸上,另外一只手掐住我的衣领照着墙壁咚的一下撞了上去。

    我被磕的瞬间眼冒金星,但仍旧固执的吼叫,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去!

    钱龙他哥慌忙掰开我爸的手,气喘吁吁的说:叔,没有这样教孩子的,对待阶级敌人也没这么打的,你消消火,王朗不是小孩子了,我跟他聊聊。

    说着话,钱龙他哥将我连拉带推的拖出堂屋,钱龙则不停的安抚我爸。

    钱龙他哥叫钱涛,比我们大五六岁,虽然他跟钱龙是亲兄弟,不过二人不管是模样还是性格都截然相反,钱涛,长得白白净净,戴副眼镜,从小学习就好,如果不是家里没大人,恐怕早就念大学了。

    把我拽出屋子,钱涛轻轻拍打我后背说:郎朗,我从小看你长大的,你比钱龙聪明,什么事一点就透,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心里跟明镜似的,多余的话哥不说,哥就跟你说一句,你嫌你爸年轻时候是混子,可你现在的生活跟他又有什么差别?如果你不想将来跟你爸一样被人看不起,那就老老实实回厂里学门技术,这个社会什么最让人笑话?没钱最让人笑话,剩下的你自己琢磨。

    给我说完话,钱涛递给我一支烟,就转身返回堂屋,继续安慰我爸去了,我则靠在院里的榕树底下陷入了沉思,很多年后回忆起今天这一幕,我都特别感激钱涛的这句话。

    一直折腾到天快亮,钱龙哥俩才离开,我爸仍旧余怒未消的在屋里骂我畜生混蛋。

    我回到自己屋里的小床上,头枕着胳膊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不断回荡钱涛说的那些话,猛不丁我突然听到堂屋里有哭的声音,迷惑的爬起来,蹑手蹑脚的凑到屋门口观望。

    我爸嚎啕大哭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一边哭他好像一边自言自语的喃喃,说自己没有用,不会教孩子,还说想去死。

    我心里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的难受,明知他肯定又喝酒了,并且还喝多了,可仍旧特别堵得慌。

    从堂屋前杵了几分钟,屋里的哭声渐渐小去,我凑到院子里的水龙头底下洗了把脸,也打定主意,再回汽修厂里去上班,正如钱涛说的那样,如果不想再被人轻视,我就得做好我自己。

    往汽修厂走的路上,我不断在脑子里演绎如果刘琪挑我刺,我应该如何应对。

    这次我真是铁了心,打算好好的生活,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个支离破碎的家,甩掉废人的名号。

    可谁特么知道,生活就像一张发面饼,你永远猜不出来它的正反面,你想当个好人的时候,总有人非要把你往悬崖底下推...

    006钱难借,屎难吃。

    可能因为一宿没合眼的缘故,往汽修厂走的路上我有点迷糊,边走心里还在边琢磨如果刘琪那个篮子待会让我难堪,我该怎么办。

    说心里话,让我跟刘琪服软我是打一百个不乐意。

    可人必须得面对现实,他叔是修理厂老板是现实,我爸打牌欠他叔一屁股饥荒也是现实,我今天要是不去赔礼道歉,我爸可能会很难办,同样还是现实。

    寒门再难出贵子,不是在教育上,而是在进入社会以后。

    就譬如商人家的孩子,打小就知道,钱从哪里来,货从哪里去。

    政府官员家的孩子,很小便明白如何正确的利用社会资源。

    可想我这种亲爹本身是个loser的伪难民,想成功就难于上青天,没有任何贬低,因为我爸很难为我指名这个社会的规则,就算我学的再好,走入社会照样还是弱势群体。

    当然并不是说学习没有用,只是我个人觉得通晓人情世故可能更容易活下去。

    随意遐想着我就走到了修理厂的门口,见到我进门,比我先到的几个学徒工满脸全是诧异,甚至还有俩人暗暗朝我竖大拇哥,估计是夸赞我昨天揍刘琪揍的对。

    没等我做出回应,刘琪他叔,也就是我们汽修厂的老板刘华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朝着我满脸堆笑的摆摆手示意过去,我深呼吸两口直接走到他跟前。

    刘华这个人高高胖胖,面皮白净,梳个大分头,单看面相绝对属于那种百年不遇的老好人,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一肚子坏水,给客户换零件经常以次充优,好偷偷搞大我们厂里好几个会计的肚子。

    因为狗日的名字比刘德华少一个德字,所以我们这帮维修工私底下都偷偷喊他刘缺德。

    望着刘缺德满是红光的肥脸,我挤出一抹谄笑低头说:刘叔,我是来道歉的,昨天我有点中暑,所以跟刘琪..

    刘缺德摆摆手打断我的话,很是大度的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小孩子吵吵闹闹不很正常嘛,你还至于甩袖子不干嘛,没多大事儿,你跟刘琪的问题,我替他拍板了,往后大家还是好朋友,你赶紧换衣服干活吧。

    我有点意外,没想到刘缺德居然就这么放过我了,楞了几秒钟后,赶忙鞠躬感谢。

    刘缺德拍了拍我肩膀,笑呵呵的转身朝出纳办公室走去。

    直至他走远,我都没缓过来神儿。

    就在这时候,跟我同期来当学徒工的一个小伙一蹦一跳的凑到我跟前,一拳砸在我胸口,憨厚的笑道:朗哥,你走运了,今早上警察把刘琪给抓走了,好像说他跟什么黑涩会团伙抢劫学生的钱。

    我愕然的长大嘴巴问:刘琪被抓了?

    他连点两下脑袋回应: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的,还给他套上手铐了。

    我长舒一口气,心里高悬的那颗石头总算落了下来,难怪刘缺德今天这么好说话。

    我点点头说了句谢啦就快步朝更衣室走去,换好工作服,我就迅速加入了干活的行列当中。

    本身以为今天肯定会是愉快的一天,哪知道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看了眼是我爸的电话,我本来想接,可随即又想起来他今天对我那顿不分青红皂白的毒打,就赌气挂掉了。

    没多会儿,我爸又给我打过来电话,我迟疑几秒钟后,最终还是接了起来,不过口气很是梆硬:有事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郎..救我..

    我慌忙放下饭盆,提高嗓门问:你咋了爸?

    我爸抽抽搭搭的喃喃:我在家,你快..快回来..

    刹那间我懵了,拔腿就朝厂子门口跑去,因为跑的太慌张,一不小心还卡了个大跟头。

    二十多分钟后,我跑回家里,刚推开大门就闻到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我家院子里全是斑斑血迹,靠墙停靠的几辆自行车被掀翻,垃圾桶也让踢飞,满院的垃圾随风飘荡。

    我爸侧满身是血的倚靠在堂屋前面的水泥地上,地上也全是鲜血,流血最严重的是他的手,他左手攥着右手,鲜血正从指缝里往外流淌。

    没错,就跟流水一般的往出喷,格外的吓人。

    爸,你怎么了?我破音喊叫一声,随即赶忙跑到他跟前,费劲的搀住他胳膊。

    他牙豁子乱颤,声音很小的说:侯瘸子让我..要么还钱..要么腾房子,他和老刘昨晚一起...一起做套坑我..借据上给我多..多加了个零..昨天我光顾着玩..没..没看清。

    看他满脸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涌到嘴边的脏话顷刻间又咽了回去,烦躁的抓了两把头发,搀住他胳膊问:伤哪了?能走不?咱们去医院。

    我爸两眼噙着泪低声抽泣:走..走不了..我腿让他们砍了好几刀。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腿上的西裤也全让红血给浸透了,尤其是右腿膝盖的地方有条深可见骨的疤,气的我浑身直哆嗦的骂了句娘,沉思几秒钟后,我掏出手机拨通钱龙的电话。

    没一会儿,钱龙开车风驰电掣的赶到我家门口,跟我一块把我爸搀进了车里。

    十几分钟后,我们赶到离家最近的二医院。

    手术室门前,我浑身是血的在走廊里来回乱走,脑子里仿若一团浆糊,没有丝毫头绪,钱龙一个劲拍打我肩膀安抚。

    这时候,手术室的门吱嘎一下开了,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走出来,面色冷淡的问:谁是病人家属?

    我..我是。我一激灵站稳,焦急的询问: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皱着眉头问:伤者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还能找到么?

    啥?你说他..他手指头没了?我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刚刚走的太匆忙,我只知道他右手不停在流血,还真没注意到手指头没了。

    医生翻了翻白眼说:能找到的话就抓紧时间去找,耽搁的太久找到也没用。

    钱龙扒拉两下乱糟糟的头发,掉头就跑:在你家院里是吧?我回去找!

    医生接着说:另外,把费用缴一下。

    我咽了口唾沫问:大概需要交多少钱?

    医生侧头想了想后说,具体费用收费处会告诉你,不算住院费和输液费怎么的也得交一万,如果你父亲有农合的话,可以报销一部分。

    说罢话,他转身就推门进了手术室。

    我傻愣愣的杵在原地,脑子嗡嗡直懵,一万块钱!我一时间去哪找那么多。

    沉思几秒钟后,我掏出手机翻动通讯录,先是看到了杨晨的号码,犹豫片刻后,没有拨通,继续往下翻动,又找到一个过去跟我在学校关系不错,家庭条件也挺好的同学打了过去。

    很快我那同学接起电话,声音很小的问:什么事啊朗哥?

    我咬着嘴皮出声:奎子,你手头宽裕不,我想..

    不等我说完话,对方直接回绝:朗哥,下个月行不?这月我对象过生日,我得攒钱给她买项链,不好意思哈。

    一连打了八九个电话,基本上都是一样的效果,接电话的时候那些朋友都特别热情,一听说我想借钱,不是叫苦连天,就是花样卖惨,我倚靠在墙角,眼神呆滞的盯着手机屏幕,点燃一支烟。

    钱难借,屎难吃,以前没被这么困过,总觉得遇上点事儿找我那帮哥们肯定好使,可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我除了呵呵,什么都做不了。

    我还没掏出打火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就走到我跟前训斥:喂,医院不能抽烟,你不知道啊?

    我搓了一把脸颊,低头道歉:不好意思。

    那护士随即从我旁边走过,走了没两步,她又停下来,疑惑的上下打量我几眼,接着摘下来脸上的口罩,眨巴眼睛看向我出声:咦,是你这个小流氓?

    你是..朝天椒?我仰头看过去,打死也没想到面前这个护士竟然会是昨晚上在烧烤广场磕了我裤兜一腿的那个女孩。

    就在这时候,从楼梯口呼哧带喘的跑上来一个魁梧的身影,身子还没站稳,就火急火燎的拽住我胳膊问:皇上给我打电话了,说老爷子被砍,人没事吧...

    007她像个天使

    从楼梯口匆匆忙忙跑进来的魁梧身影正是我的另外一个好朋友杨晨。

    估计是来的太着急,杨晨连衣服都没换,仍旧穿着他平常出摊时候那身行头,跨栏背心、绿军裤,脚上趿拉着一对人字拖,手里拎着个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浑身孜然味道。

    见我怔怔发呆,杨晨不耐烦的瞪眼问:你瞅我干啥,我问你老爷子咋回事了?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皮,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这时候刚刚催我交钱的医生再次从手术室里推门走出来,拧着眉毛喊:伤者家属!怎么回事?咋还没把费用交上呐?

    得交多少钱?杨晨昂头问了一句。

    医生板着一张扑克脸回答:伤者右小腿多处骨裂,需要从别家医院借器材,你们不交钱,器材借不过来,出了事故别埋怨院方,再有就是输血的费用也必须马上缴清,不然血库不给提供血浆,先交两万吧,多退少补。

    我焦急的问:您刚才不是说交一万就可以吗?

    医生理直气壮的说,刚才你也没告诉我,伤者小腿、后背都有伤口啊。

    杨晨提溜着黑色塑料袋哗啦哗啦的作响,短暂沉思一下后说:先交一万五可以不?我们身上没带那么多,明天一早,我们肯定想办法把钱补上。

    医生一口回绝:如果每个病人家属都跟你们似的,我们还怎么进行?别耽误时间了,抓紧时间跟亲戚朋友借借,耽搁了最佳治疗期,你们后悔都没用。

    我眼睛一红,差点哭出来,抿嘴哀求:大夫,我求求你了,我保证明天一早把钱送过来。

    医生斩钉截铁的摇了摇脑袋说:不行,这是规定!要么交钱,要么你们转院吧。

    就在我急的差点给医生跪下的时候,旁边传来一阵仿若天籁一般的声音:刘大夫,他们是我朋友,我替做个担保,明天肯定能把钱补清。

    站在我旁边的朝天椒娇声朝医生说了一句。

    这样啊...医生寒冰似的脸颊微微变幻一下,随即点点脑袋说:那就先交一万五吧,但明天中午之前必须把钱补清,不然我也难办。

    她满脸浅笑的说:谢谢刘哥。

    医生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们一眼,转身推门走进了手术室。

    杨晨同样满脸愕然,侧头观察朝天椒几秒钟后,拍了拍我后背说,我先去交钱,剩下的咱们再想办法。

    说罢话,杨晨拎着塑料袋小跑离去。

    说老实话,我此刻真的是既意外还感动。

    意外的是在我濒临绝境,没有一个朋友肯伸出援手的时候,向来看钞票比命重的杨晨居然会赶过来。

    感动的是昨晚上我还信誓旦旦说要她好看的朝天椒竟会在这种时候替我担保,要知道我们素味平生,甚至几分钟前还视对方为仇人。

    等杨晨离去,我抽动两下鼻子朝着朝天椒诚恳的说,谢谢你..

    朝天椒直接把口罩捂到脸上,冷冰冰的说:不用,医者父母心,我不想对不起自己的职业道德,还有,我只是可怜伤者得不到及时治疗,和你没有一丁点关系,如果你是男人的话,记得明天一定把钱补上。

    不等我再多说什么,她直接转身离开。

    我倚靠在墙壁上,强忍着没让泪水掉出来。

    刚才无意间看到她挂在胸前的工作牌,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江静雅,我想我这辈子都会记住这个笑起来像天使一样美丽的女孩。

    半个多小时后,我和钱龙、杨晨肩并肩的坐在手术室走廊里的长椅上,沉默的抽着烟。

    一根烟抽完,钱龙干咳两声开口:郎哥你别嫌我说话难听,你爸这次玩的确实过分,小赌小闹,无伤大雅,可咱家什么身板自己不清楚嘛,敢跟人把房子都赌出去,我刚才回去找手指头,侯瘸子的人就从你家门口蹲点,人家手里有你爸签名按手印的借条,警察去了也不好使。

    杨晨一脚踩在钱龙鞋面上,挤眉弄眼的示意:闭嘴行不?如果提前知道后果,傻子才会去赌。

    我吸了吸鼻子看向杨晨说:晨子,最晚一个月,我肯定还上你垫的医药费。

    杨晨的家庭条件我很清楚,他爸妈都在外地打工,家里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爷爷奶奶也需要养,不然他不会初二没念完就跑出来打工,这也造成了他对钱格外看重的性格。

    杨晨笑了笑,不带任何虚伪的点点脑袋。

    朋友分远近,不是每一句谢谢你,都能换来不客气,也就是从这一刻起,我告诉自己,不管将来混的如何,杨晨和钱龙都会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

    闲聊几句后,我们再次陷入沉默,我惆怅的琢磨着应该到哪去整点钱。

    刚才我到收费处问了一嘴,已经花出去两万多了,还不算住院费,老头的伤最少得住半个月,不算输液费、营养费,单是床位一天最少得一百五,况且我还答应过江静雅,明天中午之前肯定会把差的费用拿出来。

    就在这时候,钱龙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电话走到角落嘀咕几句后,然后看向我们道:我下楼一趟,你们要吃点啥不?

    我和杨晨统一摆摆手。

    等钱龙走后,杨晨深舒一口气说,这傻子绝对把车给卖了。

    什么?我瞬间跟弹簧似的蹦了起来,快步走到窗户口。

    我看到钱龙和两个青年站在医院门口,旁边就停着他那辆破普桑,因为距离比较远,我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可以清晰的看到钱龙急赤白脸的比划着双手在跟那俩青年争辩。

    没多会儿,两个青年钻进车里,扬长而去,而钱龙则杵在原地呆呆的楞了很久,直至普桑车完全消失,他才依依不舍的转身,那台破车不止是他的爱好,更是他生存的活计。

    两三分钟后,钱龙嬉皮笑脸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先是丢给我和杨晨一人一瓶矿泉水。

    然后他笑呵呵的说:刚刚我一个关系不错的哥们借给我八千,算上我以前攒的那点零碎,手术费暂时解决了,回头再管我哥借点,当老爷子的住院费,钱的问题不用愁了。

    你朋友真土豪。杨晨撇撇嘴轻笑。

    钱龙昂着脑袋撩起胳膊,露出手臂上五块钱买的劣质纹身贴,憨笑说:那必须的,社会人儿多大脚,你不知道呐,是吧朗哥。

    说着话,钱龙一把搂住我肩膀,只字未提自己刚刚把车卖掉的事情。

    杨晨斜眼说:那能不能再管你哥们借十万,老爷子还欠人家侯瘸子十万呢。

    钱龙顿时被噎住了,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后说:朗哥我是这么想的,老爷子欠的赌账咱不还,也特么还不起,他侯瘸子乐意要咱家的破房子就给他呗,大不了你和你爸搬出来租房住。

    杨晨捏了捏鼻头声音不大的说,知道为啥侯瘸子想要郎朗家的破房子不?

    钱龙傻乎乎的问:为啥?难不成他家地底下埋着宝藏呢?

    杨晨没好气的撇嘴骂:宝个鸡八,我听说咱们那片快拆了,前段时间王村那帮拆迁户哪家不是赔了几十万再分两套房。

    真的假的?钱龙的嗓门骤然提高,满脸全是不可思议。

    杨晨没搭理钱龙,站起身子拍了拍我肩膀说:我出摊去了,我个人的建议是打死不给郝瘸子腾房,万一真拆,你哭瞎都没用,郎朗咱们这种家庭条件,一辈子没几次机会腾飞。

    说罢话,他把来时拿的那个黑色塑料袋揉成一团塞进裤兜里,慢慢走远。

    见我低头发呆,钱龙拿胳膊捅咕我两下问:朗哥,你咋想的?

    我攥着拳头声音干哑的说,我待会想回趟汽修厂。

    钱龙稍稍楞了几秒钟,随即点头道:成,我陪你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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